我属兔,从小就梦想自己是童话里的主人公,每当月光洒在窗棂上,我总爱蜷缩在被窝里听奶奶讲《小白兔与月亮婆婆》的故事,那些长着绒毛耳朵、蹦跳在开满野菊的山坡上的兔子,像星星碎片落进我童年的心湖,荡起粼粼波光。
记得七岁那年的夏夜,我偷偷把枕套剪开塞进棉花,缝出一对颤巍巍的长耳朵,趁着父母午睡,我踮着脚尖溜进后院,模仿故事里的兔精灵采摘蒲公英,露水打湿了我的裙摆,指尖沾满草籽的清香,恍惚间真觉得自己能跃过篱笆,奔向铺满银霜的森林小径,邻居家的大黄狗突然吠叫时,我才惊觉自己仍戴着自制的兔耳发箍,鬓角渗出细密汗珠。
书桌抽屉至今珍藏着褪色的水彩画:穿背带裤的小兔抱着胡萝卜坐在蘑菇伞下,旁边歪斜地写着“要成为会魔法的好孩子”,每个新学期开始前夜,我都会对着这幅画默默许愿——希望新来的同桌像童话伙伴般友善,期待操场角落的梧桐树突然开出会说悄悄话的花,当现实与幻想产生裂缝时,我就把失望折成纸船放进溪流,看着它们载着眼泪驶向远方。
如今走过二十载春秋,儿时的兔形玩偶早已毛边磨秃,可那份相信美好的执拗仍在血脉里流淌,地铁通勤时瞥见云朵幻化的兔子轮廓会心头微动,收到胡萝卜形状的礼物仍会忍不住嘴角上扬,或许成长就是带着童话滤镜看世界,在钢筋森林里为自己种一片会开花的想象原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