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属虎,骨子里浸透着山林王者的倔强,那年创业失败,仓库里积压的货物像沉默的山丘压弯了他的脊梁,银行账户余额归零的数字刺痛双眼时,旁人都劝他及时止损:“认了吧,这世道不适合单打独斗。”可他盯着办公桌上父亲送的那尊青铜虎雕,爪痕斑驳却仍作仰天长啸状,喉头滚烫地咽下所有妥协的话。
清晨五点的工业园区总能看到他的电瓶车碾过露水,新租的小作坊不足三十平,他却把每台机器擦得锃亮,曾经穿定制西装谈千万订单的手,如今亲自调试生产线参数;过往指挥若定的嗓音,化作对每个螺丝钉拧紧度的反复确认,有人笑他沦为草根,他却将讥讽当作燃料——深夜台灯下研究行业报告的身影愈发挺拔,笔记本扉页写着“一败涂地者方知何处能立”。
转机藏在细节里,当同行还在用传统包装时,他大胆采用可降解材料;当客户抱怨交货周期长,他带着团队熬通宵优化流程,那些摔过的跟头都成了垫脚石,曾经破裂的人脉网在他真诚道歉与加倍补偿中重新织就,三年后新产品发布会现场,聚光灯打在焕然一新的LOGO上,人们惊叹于这家重生企业的创新力,却少有人知幕后那个男人抽屉深处还锁着当年破产通知书的复印件。
如今他的办公室挂着幅狂草——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,每当年轻员工请教成功秘诀,他总是摩挲着虎雕裂纹斑驳的表面说:“哪有什么绝境翻盘,不过是不甘心让心里的火种熄灭罢了。”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,像极了当年仓库门前那棵老树冒新芽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