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十二生肖的轮回长卷中,总有一个身影格外超脱——那是寅时的虎,它昂首立于山巅,将尘世悲欢尽收眼底,却早已把万千情绪化作云烟般的淡然一笑,这般境界恰似古刹钟声里飘落的银杏叶,不惊波澜,不染尘埃。
幼时的虎也曾困于荆棘丛生的密林,或是追逐蝴蝶时撞碎过露珠般的梦想,或是在暴雨夜失去至亲而嘶吼震天,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像锋利的爪痕嵌进皮毛,却也在岁月流转中逐渐结痂成茧,当晨曦再次漫过峰峦,它学会用舌头轻轻舔舐旧伤,恍然惊觉:原来最痛楚的记忆也能酿成醇厚的蜜。
中年的虎步入禅境般的修行,它不再与豺狼争抢猎物,而是静观四季更迭中的生死轮回,春日见野兔坠崖仍从容踱步,秋夜逢鸿雁南飞亦不动声色,并非麻木了感知,而是通透了本质——所有聚散离合皆是天地谱写的乐章,自己不过是其中跳跃的音符,于是悲时能笑对残阳如血,喜时亦不忘月有盈亏。
暮年的虎常卧于青石之上打盹,梦中浮现的是一生走过的长路,年少轻狂时的莽撞、壮年执念下的挣扎、暮岁释然后的澄明,如同三面镜子映照出生命的全貌,此刻它终于懂得:悲与欢本是同根而生的双生花,执着分辨只会徒增烦恼,不如以旁观者的姿态品一壶清茶,看人间百态皆成戏文。
这般顿悟后的虎,眼中再无是非对错,唯有山河依旧,当其他生灵还在为得失辗转反侧时,它已跃上最高的崖顶,对着浩瀚星河发出悠长的啸叫——那声音穿过云雾落在人间,便成了传说中超越悲欢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