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属虎,骨子里浸透着对未知的渴望,白日里翻山越岭追寻古迹残痕,夜晚枕着星辰入梦仍是踏云凌空的奇旅,朋友们笑称他血液里流淌的不是凡尘烟火,而是掺着龙涎的烈酒——永远沸腾着征服的欲望。
幼时的他便显露出非凡胆识,七岁那年独自钻进后山溶洞,举着煤油灯在幽暗甬道里蜿蜒前行三小时,带回沾满钟乳石粉的衣襟和满口袋晶亮的萤石,中学地理课上老师展示的世界地图被他用红笔圈出二十余处标记,那些旁人眼中遥不可及的坐标,早已化作他掌心纹路般的执念,大学假期别人忙着实习攒履历,他却背着帐篷闯入羌塘无人区,与藏羚羊群擦肩而过时,相机快门声惊起漫天雪霰。
工作后的冒险愈发狂野,辞去稳定职位那天,他在朋友圈晒出泛黄的《徐霞客游记》扉页,配文“此身合是诗人未?”,此后数年足迹踏遍四大洲:在亚马逊雨林与箭毒蛙共饮露水,于撒哈拉沙漠追逐沙暴绘制等高线,甚至在南极科考站度过跨年夜,极光映亮了他笔记本上潦草的观测记录,最惊险的一次是在帕米尔高原遭遇雪崩,逃生途中仍不忘用匕首在岩壁刻下经纬度符号。
同事们不解这般自虐式旅行的意义,他却指着办公室墙上的世界地形图笑道:“每个褶皱都是大地写的诗行。”梦里他时常化身成风,掠过珠峰之巅看云海翻涌;或是变为游鱼,穿梭于马里亚纳海沟探寻发光生物群,有次半夜突然起身收拾装备,说梦见敦煌壁画中的飞天指引了新路线,次日便出现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。
如今他的书房像个微型博物馆:尼泊尔夏尔巴人的唐卡挂毯旁摆着复活节岛石像仿制品,玛雅历法石盘压着楼兰古城出土的木简残片,每当月光漫过窗棂,那些沉默的藏品仿佛活过来,在他耳畔低语着千年未解之谜,而他总是在破晓前合上笔记本,眼神已投向更远的地平线——那里有尚未被驯服的山川湖海,正等待下一个勇敢的叩问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