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一尊沉默的青石雕,总伫立在人群边缘,旁人谈笑风生时,他的目光常垂落在自己的鞋尖;众人争相表现的场合,他的嘴唇始终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,这就是典型的闷葫芦生肖男——属牛的他,仿佛将语言功能天生设置成了静音模式。
清晨的菜市场里,隔壁摊主热情招呼顾客尝鲜,他却只是默默擦拭着案板上的水渍,当有人夸赞他的货品新鲜时,那张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脸便会泛起不自然的潮红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褶皱,半天才能憋出句带着乡音的“谢谢”,邻居们都知道,想从他嘴里听到半句客套话比登天还难。
可就是这样的男人,却在妻子住院期间展现了惊人的行动力,每天天不亮就骑着三轮车去城郊采购最新鲜的鲫鱼,砂锅里炖煮的乳白汤汁永远准时出现在病房床头,护士们都说没见过这么细心的丈夫,他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兔子形状,用镊子夹着喂给高烧昏迷的妻子,那些说不出口的关切,全都化作了病床旁永不熄灭的保温灯。
女儿第一次上台表演那天,剧场后台挤满焦虑的父母,唯有他安静地坐在角落,粗糙的大手反复摩挲着节目单,当聚光灯照亮舞台中央的小身影时,这个平日木讷的男人突然挺直了腰板,眼睛里跳动着两簇炽热的火焰,谢幕时雷鸣般的掌声中,他的掌声最响也最久,掌心都拍出了通红的痕迹。
梅雨季节的老屋漏雨,他踩着梯子爬上屋顶补瓦片,雨水顺着安全帽檐成串滴落,模糊的视线里仍精准地嵌好每一片青瓦,楼下撑伞观望的街坊听见瓦刀与陶片碰撞的清脆声响,像是某种独特的语言,诉说着无需言辞的承诺与担当。
暮色四合时,他蹲在院角修理吱呀作响的秋千架,铁锤起落间溅起细小的火星,映照着侧脸轮廓分明如版画,孩童荡起的欢笑声中,这个不善表达的男人正用最质朴的方式守护着家的温暖——就像田埂上默默耕耘的老黄牛,将所有情意都深埋在脚下的土地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