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生于杏花烟雨的江南小镇,属相是灵秀温婉的兔,自幼便展露惊才绝艳之姿,笔锋所至如春溪破冰,文字间既有月下荷塘的清逸,又藏着金戈铁马的豪情,学堂先生总将她的习作当作范本传阅,同窗们羡慕的目光织成锦缎般裹着她,连檐角掠过的燕子都似在为她鸣唱赞歌,可这般天纵文采,却在命运的岔路口拐向了荆棘丛生的暗径。
大学时代的某个黄昏,宿舍楼下飘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:“代写论文,价格面议。”起初她只是嗤笑一声,将那纸片揉作团扔进废纸篓,但当母亲咳血住院的通知单与助学贷款催缴函同时抵达时,墨香氤氲的书卷气突然掺进了铜臭味,第一次接过润笔费的那个雨夜,她盯着转账记录里跳动的数字,恍惚看见自己的灵魂正被撕成两半——一半在云端吟诗作赋,另一半坠入泥潭数着钞票。
从此她成了校园里隐秘的传说,经她手炮制的毕业论文总能斩获优秀,硕士答辩场上导师赞许的眼神落在别人肩头;期刊封面署着他人姓名的文章,内核却是她熬红双眼雕琢出的锦绣文章,有次帮富家千金代笔参赛作文,竟捧回了全国大奖,颁奖礼上闪光灯如星河倾泻,而真正的执笔者只能在后台阴影里攥紧拳头。
直到某日整理旧物时翻出儿时的日记本,泛黄纸页上稚嫩字迹写着“要成为照亮他人的光”,那一刻镜中倒影与记忆中那个眼睛亮若星辰的女孩重叠又分离,泪水晕开了墨迹,也冲刷着经年累月积攒的尘埃,她终于明白,那些被金钱异化的才华如同折断翅膀的蝴蝶,再美的舞姿也不过是困在金丝笼里的挣扎。